忆往昔峥嵘岁月

发布者:发布时间:2012-04-19浏览次数:1170

忆往昔峥嵘岁月

——采访俄专1955级俄语系学生、上外离休教师施行

 

虽然施老师已年近八旬,思路清晰、语言简洁,绘声绘色地为我们介绍了俄专(现在的上海外国语大学的前身)的旧貌,讲述了许多关于他自己、关乎那代上外人、属于那个时代的有趣故事,当他滔滔不绝、一口水不喝地谈了两个小时,当他谈到我们每个人心中应牢记的责任和对国家未来的信念时,我们感到收获的不仅是一篇完成任务的采访稿,更是一次铭记深刻的心灵荡涤,是对一个年近耄耋之年却笔耕不息,心系学校发展和祖国建设的老上外人的无比尊敬。

这篇采访稿主要围绕上外在上世纪50年代,即施老师在校就读期间的学校概况和经历趣闻。通过他的回忆和描述,我们仍然能在今天依稀感受到那个峥嵘岁月里与今日截然不同的火红年代。

标准操场,特色建筑——俄专的那些房

1955年,当施老师考入俄专俄语系之时,学校的最初建设已经基本成型。他回忆起近60年前校区的建筑风貌时,依然如数家珍:

学校当时的正门位于现在的西体育会路上。走进校门迎面所见的是俄专引以自豪的大操场。操场规格标准,设施良好,因此很多足球赛都选择在这里举行。学校当时实行“劳动卫国制”,同学们每天都要早起锻炼,然后在操场上绕400米跑道晨练。锻炼结束后,马上捧起书本晨读,背诵普希金诗歌之声不绝于耳。

后来建起了法语楼(现在的高级翻译学院大楼),操场被九十度翻转过来进行了改建,规模随之缩小不少,改造后的操场似乎不像以前那么规范了。

足球场的对面,是25米长的露天游泳池以及学生浴室。外面有一片树木和葡萄藤架,“这里是俄专最浪漫的去处了,”施行老师笑道。

如今位于外语教育出版社大楼后面的那一排房子,当初就是我们男生8人一间的宿舍楼。后来这里又改为年轻教职工夫妇的宿舍楼,因此很贴切地拥有了“鸳鸯楼”的浪漫名称。

施老师的脑海里还很清楚地记得俄专几座极富特色的建筑楼群:俄语系的教学楼是日本人盖的日式房子,楼层不高,一条玻璃质的走廊横贯两幢教学楼之间,人称“玻璃走廊”十分气派漂亮。走廊从外面看进去一片透明,且内部的地板质地也很好。健身房也在附近,打篮球、每周舞会都在此举行。

当时的大礼堂(并非如今的逸夫礼堂)是由许多高级木材搭建而成,虽然不大,但外表上给人一种原始生态的气息。而那时作为女生宿舍的三层楼,屋顶的飞檐气势轩昂,配上琉璃瓦片,充满传统中国建筑的风味。

改革开放后,上外虹口校区进行了大规模的翻修改建。在改造过程中,许多富有特色的建筑物逐渐被淘汰。现在,还剩下“红砖大楼”英语学院保持着岁月的历史痕迹,另有一座留下来的小洋房成了上外旅游公司的办公地点。

当年的图书馆也很简单。阅览室就是一幢平房。

“所以50周年上外校庆的时候,很多回到母校的老校友们望着面貌大变的校园,都感叹再也找不到往日的感觉了。当然,这是历史的必然趋势,不破不立,时代的发展上外也不能永远停留在原地不动。”在叙述完俄专当时的情况后,施行老师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但是,最令人遗憾的是:在虹口校区斜对面的西江湾路上,上外原有一个很大、很好的分部,在文革中被外校兼并了。这里有很大、很标准的大礼堂,名为“辅成堂”,还有名闻全国的“钧儒楼”,是纪念我国民主人士、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沈钧儒的。

白俄教师,马戏操场——红色年代的那些人和事

那时的俄专只有俄语一个专业。俄语系的教师中有许多来自白俄后代,他们从苏联的“十月革命”逃难到了中国的东北地区,学校于是将他们聘来教书。这些人的年龄其实和我们相仿,因此课堂气氛有时会轻松过了头。有些苏联女老师纠正学生发音时,不拘形式,甚至掐着我们的嘴巴,结果上课笑声四起,学校领导也不加干预。当时每个班的师资配置基本是一名中国老师一名俄方教师搭班。

由于当时全国急需俄语人才,俄专学生的实践机会颇多。施老师和他的班上同学曾经自作主张向来沪演出,享誉国际的苏联大马戏团写了封邀请信,没想到他们真的就开着大吊车和各种各样的道具来了,而且学校完全不知情!后来马戏团在操场进行了表演,学校领导也苦笑不得。

此外,施行老师还接待过俄罗斯海军,为引进的俄罗斯原版电影当过同声翻译。施老师笑着说道:“电影好多话我们都听不懂,就胡乱一气,反正听懂一句就把它说出来,看电影的人也并不太在意。”在这样的实践下,同学们的俄语水平提高得很快,很多同学还没毕业就被调到部委里去工作。

那时伙食费每个月只要9元钱,不过吃饭都得站着吃。“伙食刚开始也觉着挺好,不过逐渐感觉越来越差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与苏联闹矛盾,经济出现困难了。”

施老师说自己在4年里换了好几次班级。到了1956年学校正式更名为上海外国语学院。根据中央的指示,英语、法语等语言专业开始进入学校。而1957年席卷而来的反右斗争和中俄之间关系的恶化,使俄语系不再吃香。尽管班上同学纷纷改读其他语种,但施行老师还是坚持读完了俄语。

由于建立外语学院需要大批西方语言师资,大量身份、背景复杂的教师进入上外。后来的历次政治运动中,这些教师都吃尽了苦头。

1957年学校经历了反右派斗争和“大跃进”,正常的教学秩序遭到极大的破坏。在“插红旗、拔白旗”的口号下,不好好学习的人批判认真学习的同学,质问他们为什么不积极参加政治运动,他们完全置建设国家的重任于不顾!其实谁也弄不清,什么是红旗和白旗,就这样在上外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阶级斗争来,今天看来这样的逻辑是多么的荒谬可笑!

蓬勃发展,几度转身——改革开放后上外的进步

直到改革开放之后,上外才又一次迎来了教学迅速大建设、大发展的春天。教育部批准上外装上了形状如“大锅”的卫星接收器,同学们可以利用短波收音机收听到国外的外语广播(以前,这可是收听“敌台”啊!)。因此,上外校园里的卫星天线是上外校园里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是上外历史变迁的一个生动写照。

同时,上外也看准了国内处于一片空白的外语音像市场,积极争取申请成立上海外语音像出版社。在申请的漫长过程中,孙宗仰同志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在他和其他同志的共同努力下,这个在当时全新概念的出版社终于成立了。在全盛时期,全国各大中小学所用的外语听力教材都是由上外这边制作发行的。

90年代时,在高校大合并的浪潮中,据说,我校险些被外校合并掉,但是,后来幸亏没有付诸实现,使上外得以进一步向前发展。

尽管在松江七校校区面积中,我们是最小的,但上外现在已经是全国校区面积最大的外语类大学了。

    对于学校几次关键性转变,施老师肯定道:“上外的改革总体来说,一直走在最前面,这里老院长胡孟浩教授功不可没,由于他这个创新思维,使我校在改革中遥遥领先,向培养复合型人才的大学转型。如今,党委又提出了“四、三、二、一战略构想”,又成为全国第一个拥有国际公务员专业创新平台的大学,这些尝试虽然大都是抱着‘走一步,瞧一步’的心态,但从最终目标来看,都确实走对了方向。”

(新闻传播学院 黄炎宁)